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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張佞臣卡(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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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張佞臣卡(09)

話一出口,巫虞也忍不住發笑。

雲湘再跳脫也只是一個妙齡少女,又身處封建社會,很難如現代社會中的女孩子自由、開放、全面的發展,與她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的確是他腦子亂套,短暫的短路了一下。

雲湘可以通過話本知識出些歪主意,真要磨刀上陣確實不行,不過在她看來兄長就是一個很靠譜的大人,教育一個孩子已是足夠,當即便表示到:“兄長大可不必為後代教育憂心,有兄長做榜樣,想來小侄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不過此事爹娘知道了嗎?大嫂是誰家姑娘呀?是陛下賜婚嗎?當真不需要爹娘出面?”

巫虞:?

雞同鴨講。

巫虞忍不住扶額,按了一把雲湘的腦袋,果斷轉身回書房去了。

四皇子不成氣候。他年幼失母,被皇貴妃抱養膝下,但名義上的母子倆並不親厚,皇貴妃也無甚野心,擺明了一切聽皇帝和皇後的,故而四皇子無母族可依。而四皇子妃畢竟只是小門小戶出生,見識、眼界都有限,實在指望不上,所以她兒子與四皇子的處境如出一轍,只是幸運的可以在親生母親的護佑下長大成人。

此番四皇子以“流言”攻擊巫虞及崔昭儀,若放在其他朝代指不定就成了,可問題就出在巫虞目前是皇帝深信不疑的內閣大臣、未來帝師,崔昭儀更是懷著滿朝文武的希望、統一大業的準繼承人,所以這一招一式全都打在了皇帝豎起的屏障上,除了雲湘這個意外傳話,楞是沒驚擾到後宮一星半點兒。

皇帝如此自信,主要還是皇後從一開始就做得妥當。

後宮美人覆寵,一舉一動皆在皇後的耳目之下,哪怕崔昭儀入宮前真跟巫虞有那麽點不可言表的情愫,在她覆寵至確認有孕期間,兩人也完全不可能躲過皇後的耳目有所接觸。

既無機會,流言便不攻自破。

更何況巫虞此人看起來實在不像對誰情深不壽的樣子。

待到六月底,崔昭儀臨產之際,南征軍再次傳回了南海一族的降書。

這次直接是降書。

南海族群實在無力再戰,也被打得沒了脾氣,顧不上扯什麽關不關稅的問題了,先直接投降了再說其他。而對於今後的歸屬,南海族群也無話可說,歸順朝廷總能享受某些優惠政策吧?

降書自是讓皇帝高興得連日帶笑,加之負責崔昭儀產檢的太醫也打了包票,明說了這胎是小皇子的可能高達九成,如此一來,皇帝的情緒高得近乎只沖雲霄。

不過迎接小皇子誕生前,皇帝還是控制了一下,與巫虞及幾位重要官員商量了一下南海歸屬和管理的問題,最終還是決定因地分制,由司徒黎鎮守南海。

司徒黎此次出征可謂勞苦功高,也讓司徒家的聲望更上一層樓,但司徒家實在封無可封,朝中對女將受封不太能接受的官員也只能捏著鼻子接受司徒黎正式受封為南海大將軍,自此,司徒家一門三將,只差司徒勳無功勳加身。

皇帝對司徒勳了解非常,若不給他同等的機會,估計下回相見之日就是他的耳朵遭罪之日。

皇帝可受不住念叨。

任命書發出的同時,一封帶著安撫之詞的密信也由皇帝親衛送往了北牧。

南海族群歸降事宜有序推進,海關方面的問題也清查徹底,由中書監侍郎遞交奏章。

市舶司駐南海沿岸的官員層層剝削,楞是將關稅提高了二十個點,上報關稅當中還有五個點的“提成”,而商品進入中原市場後還會因地溢價,相當於一顆成本一兩的海珠流入京城就能賣出五十兩的高價,若品相、數目、工藝再加成,賣出一百兩也不是沒可能,但實際上這樣一顆高價海珠,最終落到漁民手中的可能也就只有八錢銀。

南海族群也有會鉆營的商人,知道價差之後難免心中不平,長此以往自然對廣闊中原生出覬覦。

皇帝之前剛送了崔昭儀一串南海極品珍珠,一串品相極佳、又足有十八顆,自宮外采購便花費了一千五百兩,結果現在一看成本不超二十兩銀,頓時怒火沖頂,一把將奏章丟到了中書侍郎身上。

“這便是你們監管的海關!”

差一點!

只差一點他們就要被動面對南海發起的戰爭了!

若無巫家父母提醒,來年被南海打個措手不及又該何人來承擔罪責!

中書侍郎腿一軟,被奏章砸得當庭跪下,“陛下息怒,臣……”

中書侍郎深知在皇帝震怒的情況下不宜說什麽自己也被蒙在鼓裏的推脫之詞,緊急住嘴,埋著腦袋磕了個頭,轉而表示自己願意親自前往市舶司揪出那些欺上瞞下的蟲豸。

“是該你去!若不能讓市舶司那些蛀蟲認罪伏法交出贓銀,你便也不用回來了!”

中書侍郎滿腦門冷汗,將頭埋得更深了——高額利益相關,他若不下死手,死的就會是他,如此一來就算皇帝不逼他,他也得拼了命的去幹啊!

喜悅被貪墨大案沖淡,待回了禦書房,皇帝的情緒才緩了過來。

巫虞同樣受召隨行入了禦書房,聽得皇帝連連嘆息之後落座,才交出了一沓手擬教學方案。

皇帝沒想到巫虞還這麽正式的交出方案,待翻看之後滿腦子都是“巫卿有腦疾”的疑問,“巫卿為何覺得一個三歲稚童能聽懂政論?”

這份方案十分完善,皇帝通篇看下來都不要由產生了“千古一帝”即將誕生的錯覺,但他腦子裏及時出現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身影,楞是讓他頭腦一陣清醒。

他家似乎真沒多優良的基因。

巫虞:?

不能嗎?他記得雲永軒的小說中時常出現三歲學金融的角色,現代教育中精英教育下的幼兒也多為兩歲入學,照如此安排,小皇子兩歲開蒙,三歲聽政論有何不可?

皇帝:……

罷了,巫卿只是一個單身漢而已。

“兩歲開蒙可以,但小皇子……朕還年輕,小皇子三歲便學政論還是過早,便讓小皇子安逸幾年……正經學幾年四書五經再說策論、政論吧。”

巫虞:……

當爹的不急他又何須著急。

“……僅憑陛下安排。”

小皇子的教育方案暫時擱淺,皇帝愁緒上頭,又提起市舶司那群蛀蟲。

“市舶司所任官員皆由朕早年親自挑選,這財帛動人心,當真是一片清凈地也不給朕留啊!”

地方管理之艱難!

“到底是監察力度不夠,蟲豸心存僥幸。”

當朝地方巡檢十年一次是自高祖時期流傳下來的“習慣”,經年發展地方官員基本也摸準了套路,這次南海異動實屬意外,皇帝又異常清醒的及時派人調查,自然能發現市舶司陰陽賬本,若南海隱忍幾年,待到下一次巡檢再發動,皇帝未嘗能查到市舶司的漏洞。

皇帝細細想了想,點頭認可,又道:“可若頻繁巡檢,於朝政也是一項負累。”

每次巡檢各部都需“點兵”,官員稀缺,朝政壓力自然也跟著增加,更何況還有各項開銷,總不能讓巡檢官員自費為皇家效命。而且巡檢官員很容易遇到狗急跳墻的罪黨,稍有不慎便會成為罪黨報覆的目標,為安撫官員極其家人,皇帝還得撥出財物作為獎賞,如此算下來,一次巡檢成本極大。

“倘若每輪巡檢無需跑遍各地,只隨機抽檢呢?三年一檢,目的地不明,心存僥幸者總會覺得抽不到自己而露出馬腳。”

皇帝沈默了半晌,終是沒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那依巫卿所見,此法又能清正多久呢?”

“觀史上暴君可取之處,至少陛下威望強盛時,於地方的震懾是持續有效的。”

這是一道選擇題。

要做賢君就得忍受地方的某些錯漏和臣子不及底線的貪婪。

若忍不了,懲治嚴厲才能有效抑制其他心性不堅的私谷欠者得寸進尺。

如此一來,賢君之名很難維持,處罰嚴厲也易受迂腐自大之人攻訐,影響民間聲望,手段過激更容易成為史記中的暴君。

結局如何,端看皇帝個人如何選擇。

皇帝想做賢君,但因偏寵司徒勳和“他”,名聲已然算不上好聽,若非司徒勳背後有司徒家的累世功勳和“他”十數年的實幹履歷,史官絕對會在百官的支持下在史上記下一筆“昏君”。

沒得賢君做,皇帝只好退一步,爭做明君,“那便按巫卿所言,先擬個章程出來,從今年開始施行。”

巡檢並非小事,巫虞擬出章程也得接受其他重臣審議之後才能施行,待幾方扯皮下來,備受期待的小皇子先於新規在某日朝會時順利誕下。

小皇子一出生便表情靈動,皇帝僅看一眼便知他的腦子至少比四皇子好數倍,而且小皇子哭聲有力,四肢也不像大皇子剛出生時那般綿軟無力,可見在崔昭儀腹中時發育得非常好。

皇帝喜不自勝,當場便賞下了許多東西,在場者無論位份通通有份,崔昭儀更是還未出產房便臥床聽旨原地晉升為妃,如此結果也算皆大歡喜。

小皇子在萬眾期待下出生,接下來的成長自是受多方關註,皇帝並未急著公開巫虞的新工作,楞是強忍到巡檢新規定下、司徒黎帶著南海供奉回京述職之際,才順勢宣布小皇子的教育將交由巫虞負責。

巫虞作為備受言官攻訐的“佞臣”,自是“不堪為師”,皇帝心情好,倒也沒與反對者多計較,直接略過話題,開始甄選首輪巡檢的隨行官員。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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